“你不要直接去找方丹，我怕你控制不住你的情绪，跟他再打起来。你要等我回来，不管是法庭内，还是法庭外，我都会帮你的。要不是这个可恨的家伙，我们不是现在可以一起回中国了吗？我知道你的灵魂还是在中国，你的根还在那里。即使有一天你拿到了加拿大的护照，你也会想着中国，就像我一样。我怨恨中国，也热爱中国，爱多过恨。你也是。我没有说错吧？”露易丝问。
“没有。”肖翰说。他心里想，以前最了解他的是他的妻子，而现在则是露易丝·罗兰。他抱住露易丝，又一次和她亲吻。这是一位他已经深深爱上的女人，他不愿意离开她，哪怕只是短暂的分离。他开始意识到在他的生活中再也离不开一位叫露易丝·罗兰的加拿大女人。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丹尼。”弗兰克从他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同肖翰握手。
“多谢你的帮忙。露易丝告诉我你准备带我去见第一安大略的一位副董事长和两位副总裁，是我们上次在‘部长先生’家里见到的那三位吗？”肖翰问。
“正是，我们走吧。他们要请你共进午餐呢。”
弗兰克和肖翰来到一座被称为多伦多造价最昂贵的银白色摩天大楼。他们在五楼的一间豪华会客室里见到了副董事长戈登、高级副总裁斯坦利和副总裁彼得。肖翰认出这三位正是在“部长先生”家里所见到的第一安大略的高层职员。惟一缺少的就是那位华人助理。肖翰被邀请到公司的豪华餐厅里共进午餐。
他一直担心他会不会被问到有关查尔顿公司机密的问题，他仍然有一种背叛查尔顿的感觉。他不太愿意以透露机密的方式来赢得信任。但是午餐都是很轻松的话题，很多是关于对中国经济和市场前景的分析，这些正是肖翰最熟悉和最喜欢的话题，也是他长时间专心研究而积累起来的最大优势。
在谈话的中间，弗兰克也插入一些他对肖翰的了解和评价，他的一些赞誉之词使得肖翰几乎脸红起来。他想他一共才见过弗兰克两次面，而弗兰克的谈话好像在说他已经认识他有好几年了。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跟露易丝很熟，1987年这家加拿大最大的人寿保险公司就想在中国设立办事处。当时在加拿大驻中国大使馆工作的露易丝，帮助弗兰克做市场调查，还帮他建立了中国高层的许多关系。只是弗兰克的宏伟中国计划在后来夭折了。露易丝曾告诉他弗兰克想重新开始他宏大的中国计划。肖翰觉得可能是他信任露易丝，才这么信任他。但他不喜欢弗兰克对他的吹捧，他觉得自己像被当成一件商品似的在被推销出去。
吃完午餐喝咖啡的时候，弗兰克说：“听说你在快速记忆方面有超人的本领。你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为我们表演一下？”
“我需要一副扑克牌，还得劳驾两位先生的帮忙和参与。”
副总裁彼得找来一副扑克牌，肖翰又开始当场表演快速记忆的本领。不同的是，他要根据英语的发音来记住这五十四张扑克牌的数码、花色和序列。而且他记忆之后，复述的时间比听汉语复述慢了几分钟。尽管这样，他还是用了十七分钟把凭声音记住的每一张牌复述出来，中间只有一张没有说对。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简直不能相信。这种快速记忆的本领真让人惊讶！彼得，请你带肖翰先生和弗兰克参观一下我们的交易室。我敢说在加拿大，我们是证券商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副董事长戈登自豪地说。弗兰克起身告辞，说他要回公司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肖翰想，他们已经不可能聘我，只是想在参观时再给我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他对第一安大略证券公司的交易大厅的确印象深刻。它的整个面积像三分之一足球场那么大，比查尔顿的交易大厅面积至少大三倍。整个交易大厅是用玻璃同外面的一条通道隔开，只有交易员才能进入到大厅之中。他看到整个交易大厅分为外汇、债券、股票和证券衍生四个部分，大约有两百名交易员。而查尔顿公司的交易员才刚过一百名。他看出这里的交易通讯系统也比查尔顿的先进。
参观完交易大厅，肖翰跟随彼得去到副董事长戈登的办公室。肖翰想第一安大略不可能聘用他。如果他们有诚意，在午餐的时候他们会当着弗兰克的面有所表示，随后开始谈具体的条件和待遇，而没有必要再看他的快速记忆表演，更不必再让他参观交易大厅。那么他不被录用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一位华人助理了呢？是因为他还缺乏经验，还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名牌大学的MBA，或者是他们在输给查尔顿这笔中国业务后，还不想去打入中国市场？还是他们不愿意接受一个被查尔顿解聘的新手？他想了很多，但有一条他深信不疑———加拿大的证券商青睐北美名牌大学的MBA。看来他得听露易丝的话，去考MBA，而且要考到哈佛的MBA。
参观完毕，肖翰来到斯坦利先生的办公室，发现又有两位陌生的人在场。斯坦利先生把主管人事的高级副总裁和一位经理介绍给肖翰。
“我很荣幸地代表第一安大略证券公司欢迎你的加盟。你的年薪将是四万五千加元，这是我们付给拥有大学、甚至MBA的起点工资。你将在斯坦利所属的投资银行部工作。肖翰先生你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吗？”斯坦利先生说。
肖翰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有如此结果，他的第一个念头是Toogoodtobetrue！（太好了，以至于不能让人相信。）
“我很荣幸能被邀请加入加拿大最大的证券公司。我是否可以知道公司有关中国的业务发展计划，以及我能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来开拓中国的业务？”肖翰问。
“当然可以。但是计划涉及到公司的机密，一旦你正式加入公司，你的工作也会受到特别的考虑和安排。我们之所以能成为加拿大的第一，那是因为我们懂得怎样最大限度地发挥人才的作用。你是不是还要拿出一些时间来考虑。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你大概也想看看别的证券公司会不会给你更好的offer？”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拿出几天的时间来处理一下我同旧雇主的关系，然后休息几天。以前我从没休过假。另外，我请问你们能够给我一份书面的邀请函吗？”
（一五三）《最后的选择》已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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